閱讀重點
🥨 寫在前面
第一次知道李彔這個人，是在《窮查理的普通常識》書中看到他寫的中文序，會想閱讀李彔寫的書，則是因為查理．蒙格公開在 2019 年 Daily Journal Corporation 年會中，這麼形容他的：
I’m 95 years old.
Charlie Munger
I’ve given Munger money to some outsider to run once in 95 years.
That’s Li Lu.
我今年 95 歲。 在這 95 年中，我僅有一次將蒙格家的財產交給一個外人管理。
那個人就是李彔。
這不禁讓我好奇，李彔到底具備了什麼樣的的才華，才讓巴菲特 50 多年來的智慧合夥人蒙格這樣信任，並願意將家族資產交給他管理呢？
這本書編排方式分成三部分：世界文明與中國的探討、李彔演講收錄，以及個人感悟。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就屬李彔 2015 年在北京大學的那場演講，他開誠布公地切入重點，探討成為資產管理人必須具備的道德。大部分投資書籍中，鮮少有作者會使用如此強烈的語氣去強調經理人「品行」的重要性，多數是以較婉轉的態度來說明散戶投資的優勢。
在這裡，李彔的價值觀與他的啟蒙老師－巴菲特與蒙格，不謀而合。
如果你是一位價值投資者，或是還在短線與長線中游移不定困擾中，都非常推薦閱讀這本書，雖然裡面不會教你怎麼立刻找出潛力股，但相信幾個價值投資的核心思想，還有簡單透過財報數字判斷投資機會還是能讓讀著們擁有不少的收穫 🙂
🥨 李彔的投資之路
李彔 Li Lu
1966 年出生於中國唐山，曾在大學讀過物理、經濟，1989 年輾轉來到美國，剛開始學習英文不久的李彔，背著滿身學貸進入了哥倫比亞大學開始唸經濟學。
1993 年的一次誤打誤撞，被同學找去聽場怎麼賺錢的演講，以為可以順便吃頓免費「午餐」，沒想到進到教室才發現根本沒有什麼午餐，倒是演講人的名字（Buffett）跟午餐（buffet）很像。當時李彔對於畢業後能做什麼還沒個方向，不過因為巴菲特在演講中把價值投資觀念說得淺顯易懂，李彔便從那時候開始翻閱 Value Line 尋找股價遠低於資產淨值的股票。
一兩年後他買進了第一檔股票，變成股東後還親自繞去公司附近晃晃、跟警衛聊天，試圖盡可能去了解公司的所有資訊。
1996 年李彔從哥大畢業，當時股市已為他帶來不錯的報酬，畢業後即進到投資銀行上班，不過卻在一年後辭去工作，創辦 Himalaya Capital 避險基金。剛開始的投資人都是身邊的朋友，但因為草創初期適逢 1997 年亞洲金融風暴、再加上石油價格暴跌，帳面虧損了 19%，導致公司最大的投資者在第二年就撤資。
當時的李彔備感壓力，不過即便經歷低潮，他還是決定要追尋著巴菲特及蒙格的投資理念，所以在 1998 年下半年，他連番做出了三、四次重大的投資決定，足以為兩年後帶來豐厚報酬。
曾有一段時間，基金的投資人期待波動能降低，李彔為了迎合需求得頻繁地做空，這違背了他所認知的價值投資，導致他痛苦不已，雖然看起來基金波動度是降低了，但頻繁交易的耗神，也讓他錯過了研究好公司的機會。
在管理基金的期間，李彔與查理．蒙格有幾次見面之緣，就在 2003 年感恩節前夕，李彔剛好有機會與蒙格進行一場足以改變他往後投資之路的促膝長談，他把所有曾經研究過的公司都介紹給蒙格聽，蒙格也逐一點評，在李彔把管理基金遇到的煩惱說出來之後，蒙格告訴他，他的煩惱就是整個華爾街的全部問題。
談話的最後，蒙格提到，如果李彔願意放棄這種交易模式，他將願意把錢交給李彔做投資。
後來的結果我們也都知道，李彔非但管理了蒙格家族的資產，甚至也是查理．蒙格生涯中除了波克夏以外，最信任的基金經理人了，這樣的成功，想必是當年那個 Buffett 與 buffet 還搞不清楚的年輕小伙子始料未及的吧！
喜瑪拉雅資本 Himalaya Capital Management
根據 gurufocus 統計到 2021.5.17 的數據，目前的喜馬拉雅資本管理共 19.8 億美金的資產，持有 Micron Technology、Bank of America、Google、Facebook、Apple 及 Pinduoduo 等 6 支股票。
根據李彔在書中提到，喜瑪拉雅資本的收費方式是追尋 “Buffett Formula” ，這個他尊稱依循巴菲特早期創辦合夥人投資的收費方式－報酬前 6% 不用付管理費，超過的部分收取 25% 的獲利。
🥨 李彔與價值投資
🟤 價值投資四大核心概念
巴菲特的老師班傑明．葛拉漢（Benjamin Graham）提出了前三項概念，第四項則是巴菲特獨有的貢獻：
1️⃣ 股票的本質
股票本質上是公司的部分所有權，股票的價格長期是由公司的價值所決定，而公司的價值又是從獲利情況、淨資產來決定。
隨著 GDP 的成長，會帶動公司在市場經濟中一起成長，創造更多價值。作為股票持有人，在公司成長的過程中，我們就能分得應得利益。
雖然股票價格上上下下的在短期內很難預測，但長期而言一定是由公司的價值決定的。
2️⃣ 理解市場的運作
市場是一個提供你機會買賣股票的地方，市場無法告訴你公司的價值是什麼，因為上面每分每秒都充斥著許多在喊價的人。
「市場先生」存在的目的就是讓我們找到被標錯價格的股票外，還有另一個功能：發現人性的弱點。
💡 Meme Stock
Meme，迷因，是指一夕間在網路上被大量宣傳及轉播，突然爆紅的事物。
Meme stock 顧名思義就是價格突然大幅上漲的股票，通常是從社交媒體（像是 Reddit、Twitter 和 Tik Tok）上面被炒熱起來的，這些股票的特性就是背後很少有支撐價格上漲的基本面，而且通常波動很大。
每一陣子的 meme stock 都不太一樣，以最近來說話題比較多的有 #AMC、#CLOV、#GME、#WISH…。
3️⃣ 安全邊際（margin of safety）
投資的本質是對未來進行預測，因為預測沒辦法百分之百正確，所以需要保留安全邊際，買入價格遠低於公司內在價值的股票，並在價格被遠遠高估時賣出。
這樣一來可以防止投資人對公司內在價值預測錯誤時，不會損失太多；反之，預測正確時報酬也會比其他人高。
4️⃣ 能力圈
對李彔來說，投資的風險只有一個：那就是資本永久性的損失
如何控制這個風險呢？
可以透過長期的努力，建立自己的能力圈，讓自己對公司未來的表現，做出比別人更準確的判斷。
那投資人如何建立能力圈呢？
① 投資的公司必須要是自己真正認識的東西
② 站在所有者的角度來思考公司的生意模式
③ 抱有對知識誠實（intellectual honesty）的態度
知識是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當用正確的方法做正確的事，就會發現知識的累積也有驚人的複利效果。
④ 讓興趣和機會來主導研究方向
每個人的能力圈都不一樣，也不須要一樣。真正能賺錢的，不在於了解的多，而在於你了解的東西是正確的，如果了解的東西是正確的，你一定不會虧錢。
李彔
🟤 價值投資人的品行
對巴菲特及蒙格來說，決定一個價值投資人能不能成功的因素不是他的智商或是學經歷（套一句李彔的話：如果真重要的話，牛頓就是股神了！），而是他的品行，換句話說就是這個人的特質。
李彔在投資路上也觀察到，有些人不太適合做價值投資，有些人天生就是這塊料。
那到底價值投資者需要具備什麼特質呢？
1️⃣ 獨立思考
這是最最最重要的一點！
在投資路上，時常會聽到誰誰誰又賺了多少錢的訊息，如果擁有獨立思考能力的人，相對來說比較不會因為別人的風吹草動而受影響，或因為 FOMO 情緒亂了方針，甚至可能對其他人的報酬產生嫉妒心態。
2️⃣ 追求客觀、理性
分析一間公司的獲利能力、長遠競爭優勢，是需要靠追求客觀數據、理性思考來完成的。
3️⃣ 極度的耐心
李彔以查理．蒙格做為這個特質的典範，身為蒙格的投資合夥人將近 20 年的時間，他發現蒙格過去四、五十年都在閱讀 Barron’s 週刊尋找投資機會，感覺起來這麼大量的閱讀應該能夠找出不少潛在機會，結果真的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就他所知，蒙格花費了三十多年，只發現一筆值得投資的好機會！一筆！
不過在機會來臨時，蒙格非常敢於下重注（當然這個投資也幫助他賺了不少錢）。
李彔鼓勵投資人，當機會還沒來的時候當作是在學習，等到機會到了，就要展現強烈的果決心和行動力。
（從喜馬拉雅資本目前只持有 6 檔標的來看，確實李彔在等待的耐心上做到了異於常人的程度 😲
4️⃣ 具備商業頭腦（money sense）
這項特質的好處就是－可以後天培養！
通常對生意擁有強烈興趣的人，總是想弄明白：這個生意怎麼賺錢？為什麼賺錢？將來競爭關係如何？未來還能不能賺錢？
這項特質最主要的動力來源，就是把它當作興趣來做研究。
當你對一件事情有強烈興趣的時候，別人停止學習的時候你可能還在想，別人已經滿足的時候你可能還在問，這就會讓你獲得最重要的優勢（edge）。
李彔
🟤 資產管理人的道德底線
前面提到，李彔在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的演講，一開頭就直接點出成為資產管理人首要具備的兩個道德特質：
第一，永遠追求知識、追求真理、追求智慧的道德責任。
第二，擁有受託人責任（Fiduciary Duty） 、做一個百分之百誠實的人，把客戶給的每一分錢，當作是自己父母一生積攢下來的辛苦錢來對待。
上面提到的兩個特質，乍聽之下似乎是做人的老生常談，但為何李彔認為如此重要呢？
首先，資產管理就像一個服務業，服務大家的存款，但它和其他服務業最大的不同點就是，在大多數的時間，它是產品是難以被衡量品質好壞的。
我們可以用味蕾評斷食物的水準、或從服務生的態度幫這間餐廳打分數，相對容易給出一個好、不好的答案，而且這些評分標準很大取自於用戶的體驗；但反觀資產管理這個行業，一般人很難做出一個判斷，無法用過去的績效來代表未來的成功，更無法從得到的服務中做出客觀的定論。
而且資產管理行業的另一個特點，就是它的整體薪酬相對高於其他服務業。在資訊無法量化，連內行人也難以在短時間判斷出產品品質時，那追根究柢，選擇一位能夠託付管理資產的人，道德底線就顯得特別重要了！
（稍後也會提到一起美國史上最大的龐式騙局，請繼續看下去）
🟤 投資與投機
投資者預測公司未來的表現， 投機者則是預測股市中其他參與者在短期之內的行為。
李彔
投資在公司上，遇到一個可以持續成長的經濟，在複利的環境下，可以預期利潤及投資報酬率長期會是增長的。
但投機不一樣，短期內市場中所有的投機買賣獲得的利潤和虧損加在一起，其淨值為零，所以又稱零和遊戲。當然股市中總是有高手，他們的獲勝機率又高出其他韭菜許多。不過，因為短期內交易的行為對經濟或是公司基本面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才又像是零和遊戲一樣。
李彔認為，對整體社會來說，投資者會讓社會經濟進入正向的循環，也是股市長期發展下去的重要命脈。
相反的，投機存在的目的就像賭場存在的道理，有些人想要有賭場但又不希望它們大到足以影響其他行業。因為如果股市沒有投機者的話，善變的「市場先生」也就不存在了。
💡 這裡補充一個書中有趣的數據，根據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魯文斯坦（Louis Lowenstein）教授的研究估計，價值投資人大概只佔市場的 5%。
🟤 做空
李彔曾經為了留住並吸引更多投資者，不得不向做空（short）妥協，以降低旗下基金的波動性，不過對於做空這件事，他提出以下的經驗談：
① 放空的獲利上限只有 100%，但損失的空間無窮，正好與做多相反。
② 放空必須透過借貸才能完成，所以即使放空的決定完全正確，但如果時機不對，操作者仍會面臨損失，甚至破產。
③ 最好的放空投資機會一般是在各種舞弊發生時，但舞弊情況通常需要好幾年才會被揭穿，譬如馬多夫的龐式騙局持續幾十年才被發現。
④ 放空需要隨時注意市場起落，不斷進行交易。
💡 馬多夫騙局（Bernard Madoff Ponzi Scheme）
釀起這樁美國史上最大金融詐欺案的首腦伯納．馬多夫（Bernard Madoff），曾經是推動金融市場電子交易的先驅，也擔任過納斯達克的主席。但不知何時開始他便利用自己的避險基金，走上龐式騙局的歪路。
馬多夫靠著超高報酬、營造令人尊敬的慷慨形象來吸引客戶，也因為對投資技巧的保密蒙上一層神秘感。但事實上，他只不過是將錢放在 Chase Manhattan Bank 而已，在客戶贖回時用新注入的資金付給他們。 這個騙局的引爆點是 2008 年 11 月的金融海嘯，當時 S&P 500 回報率下跌 39% 時，馬多夫的基金竟然同年有 5.6% 的表現，不過隨著贖回量暴增，這件事再也藏不住了，他向兩個為他工作的兒子坦承事實，隔日他的兒子即向當局告發。
整個騙局造成了約 37,000 個受害者遍布 136 個國家，令投資人損失了 650 億以上的美元，許多國際銀行也是這起事件的受害者。不僅讓許多人的畢生積蓄付諸流水，馬多夫自己的家庭也在事件過後支離破碎。
🥨 心得
《文明、現代化、價值投資與中國》帶給我除了價值投資以外最大的啟發，就是發現原來投資與人類的歷史、東西方的文明、地理條件、政治政策還有好多層面都息息相關，以往自己大多是片面閱讀投資類的書籍，缺少了多元涉略知識的習慣，讀完不禁要來調整一下閱讀清單了。
雖然在看到關於文明與現代化的章節，一度需要硬撐著避免睡著，但不得不說李彔對於歷史的演進很有他獨到的看法。原本以為這本書是在講述中國股市的脈動，但個人認為它的精華更在於「價值投資」的觀念及心法，其中我最喜歡能力圈的部分，李彔提到：
不要聽到別人買了什麼，也跟風去買，別人股票賺錢是別人家的事，但當你把自己的功課做好，你會發現這些興趣本身會帶著你不斷往前走。
這句話讓我很有共鳴，因為平常我雖然沒事就會了解一下最近股市的熱門話題，但也就僅止於此而已，幾乎不曾跟風買進不熟悉的標的，當然這個習慣的後果就是錯過許多賺錢的機會、冒出許多「早知道就…」的扼腕心情。
但也拜這種個性所賜，讓自己避開了幾次飆漲過後大跌的經歷，看到有些朋友在面對帳面重大虧損，接連對生活提不起勁，陷入了「損失規避 loss aversion」的困境（損失的痛苦遠大於獲得的喜悅），這就不禁讓人回過頭來思考，到底投資是為了讓我們擁有更好的生活品質呢？還是快速累積財富呢？
到了最後，如果你認為自己也是抱持「不願意去剝削別人，也不願意玩零和遊戲，只願意在自己賺錢的同時，也對社會有益。」這樣心態默默參與金融市場的人，或許我們都可以學習巴菲特的方式，擁有一顆平常心，做自己喜歡的事，持續地讓知識的複利幫助我們在人生道路上更進一步。
先這樣囉，我們下次再會 🤠
一個人最終能夠堅持把一件事情做好，這件事必須要符合他的興趣。最容易成功的方向其實就是你既有興趣又有能力的方向。
李彔
🔗 延伸閱讀
🌱 好奇本書的朋友可以先至博客來上試閱《文明、現代化、價值投資與中國》唷！
🌱 參考資料 Sources：
🌱 感謝你閱讀到最後，如果這篇文章對你有幫助，記得留言和我分享你的想法，或是 Share 給你的親朋好友（一起討論有助於感情升溫唷）！讓我們都可以成為更好的自己 😉
Leave a Reply